上一一扫过,走到了刻着张牙舞爪五龙纹的御案旁,抬臂行礼。
“圣人。”
两个字,短促而平淡。
皇帝没有回应,其他人更不敢在这对父子对峙之时出声,大殿一时静了下来。
冯内侍低着头,小心看了看圣人脸色,又抬头瞧了瞧太子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三个月前太子即便是回了宫,也再没叫过一声“父皇”。
终于还是皇帝最先忍不住,将手上的茶碗“咣”地一声磕在了御案上,对着李裴道:
“走之前是怎么跟朕保证的?不破漠北不还朝,朕给了你十万大军。三个月,漠北还是漠北,你干什么去了?”
李裴沉着的脸忽然动了动,摆出一个讽刺的笑来。
他听到身后的某个朝臣适时地惶恐道了
句,“圣人息怒,想来殿下也是无心之失。”
好一个无心之失。
李裴缓缓站直了身子,并没有回头,眼神虚落在御案那一叠厚厚的奏章之上,“孤可是打了败仗?”
方才说话的兵部刘侍郎知道太子这话是冲着自己,却也是说给圣人听的,面上有一瞬的难看,抬头极快地朝着龙椅的方向看了一眼,而后又低下头答:
“殿下并未败兵。”
李裴侧过身,再问,“大军可有伤亡?”
思及近来兵部收到的几份捷报,刘侍郎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十万大军几乎没有折损。”
“孤又攻下多少城池?”
“……一十二座。”
看着李裴一进来就把底下臣子问得一副战战兢兢模样,圣人反倒被气笑了,“没拿到漠北王印,太子反倒有理了,觉得自己没做错?”
李裴重新转过身,对着上首再一拜,
“若是圣人要的只是漠北的金印,臣知罪,也无话可说。倒是如今漠北已是强弩之末……”他一顿,语气中带了几分嘲弄,话却叫身后的大臣听得清清楚楚:“谁想拿这份大功,毁了两国的议和书,但去无妨。”
“你对漠北心软,是因为那位国师?”
半晌,圣人沉了声问道。
李裴抬起头,“是。”
一个字,坦坦荡荡。
“好啊,”圣人叹了声,听不出喜怒,只是静静地盯着李裴,“朕的好儿子,好出息。朕要宣他进宫是不是也被你拦下了?但凡敌国质子需见过天子,经六部再做安排,太子二话不说将其带回东宫,是当自己能在长安只手遮天了?”
做皇帝的向来忌讳自己在位的时候叫储君掌握过大权力,因此这句话从圣人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严重了,所有的朝臣都噤若寒蝉,低头不敢言。
李裴面上表情未变,只是从进入大殿后便一直不曾弯折的膝盖忽然跪了下来。
就在众人以为太子这次终于要服软的时候,他再次说出惊天之言:“所以臣今日斗胆,请圣人将漠北国师……赐给臣。”
……
偌大的东宫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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