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。
他从第一间开始逡巡,站在第三间雅间门前的时候,他手上的果子只剩个核,他正苦恼扔到哪里——突然,一阵木板吱呀声传来。
他咀嚼果肉的动作倏地停下,凝神细听。
那是甲板被轻踩的声音。起初在楼下,脚步声消失在一楼松软的地毯上,后又在楼梯处窸窣响起。
是天冬吗?
那脚步声随着距离的缩近愈发清晰,眼见着马上就要转过楼梯拐角,人未至,一片轻罗衣角随着拾级动作先入了星临的视野。
看清楚的一刹那,他极快地闪身进入身后雅间,将门轻掩上的瞬间,那片衣角仍像是定格在他脑海中——
红衣!
不是天冬!是谁?
容不得他多想片刻,那脚步声上了楼梯后,径直冲着第三间雅间走来,转眼间已经抵达门外。
星临环顾整个房间,桌椅镂空,底部清晰可见,轻纱朦胧,藏在里面必然会被察觉,窗已上锁,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撬开一把锁来跳窗逃命。
还好一张卧榻临窗而设,他当机立断,躲入榻下——
“吱呀——”
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。
星临在榻下呼吸一窒。
不是因为这夜半出现在画舫的红衣人将至,而是因为他躲的这张榻下,这狭窄的小小隐蔽之处,充斥着对他来说极其剧烈的血腥气。
更不用提他手下的柔软地毯——完全是濡湿的,液体带着夜半的凉意沾上他的指腹。
是血。
星临在渐近的脚步声中放缓呼吸,手指压入毯子,血液渗入指甲缝隙。
这里有唐元白的血。
但又不仅仅是他一人留下的。
这大片濡湿的痕迹,混杂着两个人的血液,另一个人是坑底幼女头骨上那滴血的所属者。
“嗒。嗒。嗒。”
脚步声的传播不再被木质阻隔,去掉那模糊的闷声,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声音越来越近,直至一双鲜红的云丝绣鞋陡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,最后停在榻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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